潘金莲让武松心惊肉跳的色情勾引艺术
潘金莲自打在《水浒传》和《金瓶梅》中成名之后,就一直成为中国文化的热点人物,以致如今家喻户晓,无人不知。虽然数百年来,她一直被订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成为美艳、淫荡、悲哀三位一体女人的典型!但是,也有不少人同情她的遭遇,羡慕她追求自由、反抗旧伦理的勇气。其实,潘金莲首先是一个美女,然后才成为荡妇的。那么,潘金莲到底有多美,竟让男人不顾死活拼上性命也要追求与她一度春风呢?这还要从潘金莲的身世和际遇说起。
潘金莲自小命运堪怜,七八岁就被卖到清和县的张大户家做使女。岂料长大之后,穷人家的女儿偏偏生有一身姿色,肌肤胜雪,妩媚生香。谁想羊肉落在色狼的嘴边,好色的张大户自然不肯放过她。可怜潘金莲此时正是个怀春的姑娘,虽然也有梦想,但她中意的情郎,显然并不是张大户这样的人。潘金莲无疑又是一个聪明的女子,知道好女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她便在悄悄地答应了张大户之后,却又偷偷帝告诉主人婆,适时拿奸……就这样张大户狐狸没逮着,反惹了一身骚。于是,他想出一个报复女人最恶毒的法子,救是倒赔嫁妆,把潘金莲白送给武大郎。从此,揭开了潘金莲从美女到荡妇悲剧人生的序幕。
武大郎何许人也?为何让张大户如此慷慨大度?原来武大郎是个丑陋的侏儒,人称三寸丁谷树皮,三分像人,七分像鬼。如果只是这样也罢了,关键的是武大郎没有性能力,连“爱情”一下的能力都没有,既不能满足潘金莲的肉体,也不能满足她的精神,更不能保护貌美如花的妻子,致使潘金莲常常受到无赖的戏弄,不但无情侮辱了潘金莲的肉体,也彻底摧垮了她的心灵。
人们是无法想象,潘金莲是如何在别人的歧视目光下,走进武大郎的花烛之夜的新婚洞房的?又是如何在拜过天地、成为夫妻之后的一个个漫漫长夜备受煎熬的?尽管潘金莲出身于一个使女,不怕吃苦,不怕受累,但她毕竟是个女人,一个正常的女人,她需要过正常女人的生活。于是她选择了红杏出墙,也选择了她悲剧的人生。
一次说是偶然,其实也是必然的相遇,使她的人生的目标有了新的定位。这就是当她的小叔子武松景阳岗打虎成名之后,她首先选择了这位后来成为梁山好汉的打虎英雄。
潘金莲选择勾引武松始于一个雪花纷飞的冬天,武大出门卖炊饼不在家,已经当上捕快都头的武松去衙门里点名完毕,提早回到家里,一进门发现潘金莲早升起了火,准备好了酒菜。《水浒传》和《金瓶梅》大概都有这样的一段描写:
那妇人早令迎儿把前门上了闩,后门也关了。却搬些煮熟菜蔬入房里来,摆在桌子上。武松问道:”哥哥哪里去了?”妇人道:”你哥哥出去买卖未回,我和叔叔自吃三杯。”武松道:”一发等哥来家吃也不迟。” 妇人道:”哪里等的他!”说犹未了,只见迎儿小女早暖了一注酒来。
武松道:”又教嫂嫂费心。” 妇人也掇一条凳子,近火边坐了。桌上摆着杯盘,妇人拿盏酒擎在手里,看着武松道:”叔叔满饮此杯。”武松接过酒去,一饮而尽。那妇人又筛一杯酒来,说道:”天气寒冷,叔叔饮过成双的盏儿。”武松道:”嫂嫂自请。”接来又一饮而尽。武松却筛一杯酒,递与妇人。妇人接过酒来呷了,却拿注子再斟酒放在武松面前。
那妇人一径将酥胸微露,云鬟半挽,脸上堆下笑来,说道:”我听得人说,叔叔在县前街上养着个唱的,有这话么?”武松道:”嫂嫂休听别人胡说,我武二从来不是这等人。” 妇人道:”我不信!只怕叔叔口头不似心头。” 武松道:”嫂嫂不信时,只问哥哥就是了。” 妇人道:”啊呀,你休说他,哪里晓得甚么?如在醉生梦死一般!他若知道时,不卖炊饼了。叔叔且请杯。”
在这里,潘金莲出手就来个欲擒故纵,但却是十分强而有力的色诱艺术的展现。她问武松是不是在外面养了女人?这话说来云淡风轻,但却是摆明了要剥去武松的”道德”假面。武松争辩了半天,还要她不信去问武大,正好给了潘金莲机会数落武大一番,表明她看不起武大的意思。这种轻描淡写的挑逗味道,恰像跳脱衣舞一样,从外面往里面一层一层把衣服剥掉的挑逗过程。潘金莲对武松的挑逗,就是她先把武松最外面那层道德礼教的衣服剥开,再剥掉自已早已厌倦的那件叫做”婚姻”的衣裳,一件一件地剥落,一步一步地挑逗,直到两个人都一丝不挂地露出赤裸裸的情欲肉体为止。
连筛了三四杯饮过。那妇人也有三杯酒落肚,哄动春心,哪里按纳得住。欲心如火,只把闲话来说。武松也知了八九分,自己只把头来低了,却不来兜揽。妇人起身去烫酒。武松自在房内却拿火箸簇火。妇人良久暖了一注子酒来,到房里,一只手拿着注子,一只手便去武松肩上只一捏,说道:”叔叔只穿这些衣裳,不寒冷么?”武松已有五七分不自在,也不理他。妇人见他不应,匹手就来夺火箸,口里道:”叔叔你不会簇火,我与你拨火。只要一似火盆来热便好。”
当潘金莲用手去碰触武松肩膀,挑逗的层次再度被拉高─从身外之事跳到身体本身了。潘金莲的肢体碰触绝对是个逾越,但她却用:”叔叔只穿这些衣裳,不寒冷么?”来合理化她的行为。潘金莲在这些方面绝对是聪明而有天份的,她擅于用隐喻的功力一点也不下于当代最优秀的文学家。你可以看到,当她顺手夺过火箸,对武松说着:”我与你拨火,只要一似火盆来热便好。”这一句听来合情合理,却又直接撩拨武松内在欲火的双关语,虽然多么生动、自然,但在武松听来却感到莫名的心惊肉跳,以致他竟然推了这位美女嫂嫂一把。
就这样,潘金莲为了向打虎英雄武松示爱,以向武松敬酒为名,表露她的仰慕之情。潘金莲身著暴露的内衣,施展她优美的身材,风情的魅力,希望以此吸引武二郎的垂青,“那妇人一径将酥胸微露,云鬟半挽,脸上堆下笑。”潘金莲为什么如此,无非认为这种暴露的内衣可以展现她女性身体曲线和凝聚在她身体上的性感之美。然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在武松的面前,潘金莲的暴露酥胸的色诱艺术失去了艳光四射的魅力。
潘金莲在这样出师不利的情形下,终于鬼使神差的撞上了西门庆,让她的性感之美和色诱艺术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即便是烟花巷里的祖宗、风月场上的班头的西门庆,在潘金莲的万种风情面前,也不禁心荡神迷,不能自持。他不顾潘金莲的那个打虎英雄小叔子的利害,猛追潘金莲以求春风一度,无疑是“老鼠给猫做三陪”那种要风流不要命的男人。于是,一番云雨,百般恩爱,这一对被人们称之为史上最放荡的男女,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潘金莲究竟有多美?《金瓶梅》似乎描写得更为详细。其中第四回里写道:“却说西门庆在房里,把眼看那妇人,云鬟半挽,酥胸微露,粉面上显出红白来,一径把壶来斟酒,劝那妇人酒。一回推害热,脱了身上绿纱褶子。《金瓶梅》第二十八回在西门庆扶潘金莲到房中时又写道“脱去上下衣裳,着薄纩短襦,赤着身体,妇人上着红抹胸儿……两个并肩叠股而坐……西门庆一手搂着她的粉颈,一递一口和她吃酒,极尽温存之态。睨视夫人云鬟,酥胸半露,妖眼乜斜,犹如沉醉杨妃一般。然而,就是这样美得像杨贵妃一样的女人,却是西门庆的夺命追魂之人。《水浒传》写的是西门庆的死在武松的手下,《金瓶梅》写的是西门庆死在潘金莲的床上,其实,无论哪一种死法,无疑都是西门用潘金莲的美色,为自己挖下的人生的坟墓。
“三寸气在千般用,一日无常万事休。”潘金莲最后也死在自己的小叔子武松的刀下,是她的这个心目中的第一情人成就了她人生最后的悲剧。其实,纵观潘金莲悲剧的一生,可用两个字概括:这就是“美色”。当然,潘金莲的悲剧不仅是她个人的悲剧,更是时代的悲剧和社会的悲剧。在男权的社会中,即便是再美丽的女人也是身不由己的。但值得一提的是,作为一个正常的女人,无疑大都是宁愿做西门庆的断头情人,也不愿做武大郎的窝囊老婆,潘金莲就是最典型的一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