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石重庆绯闻事件
1944年夏天,中国抗日战争处在最艰难的时候,在山城重庆却闹出一桩全国最大的绯闻,说老蔣在重庆包了一姓陈的“二奶”。宋美龄一怒打了老蔣一耳光,并离开重庆去巴西休养,直到一年后抗战胜利,宋美龄才翩然回国。老蔣是不是真的包了二奶,包的谁?长期以来,一直成为传记作家们争论的话题。今天我们的《旧闻坊》的龙门阵就围绕这个主题进行。
李国庆(出版社资深编辑):老蔣重庆包“二奶”的事,说法很多,有的说是陈布雷的女儿,有的说是蒋介石原来的第三夫人陈洁如,我同意《四大家族秘闻》一书的说法:是陈立夫的侄女。有一天,蒋介石同戴笠到陈立夫家中说事,有一位身穿米色紧身旗袍、体态丰满而娇媚的少女为他们沏茶。蒋介石一看眼睛就开始放电,问陈立夫此女是谁?陈忙回答说:"这是我的侄女,叫陈颖,刚从美国留学回来。"
蒋介石一边喝茶,一边心有所思,下意识地用手指在茶几上写了个"颖"字。戴笠那厮是个人精,见了蒋介石的神情,立马心领神会。站起来毕恭毕敬对老蔣说:“校长,我们眼下正同美国人打交道,何不请陈颖小姐给你做英文秘书?”
其时,陈立夫因为自己掌握的中统已失宠,早就想重新巴结蒋介石,听戴笠一说,正中下怀,赶忙答应。就这样,陈立夫的侄女陈颖成了蒋介石的私人秘书。
蒋介石醉翁之意不在酒,让陈颖当英文秘书是假,想与陈颖风流一番是真,因此经常避开夫人宋美龄,私下同陈颖生活在一起。
周散木(文史研究员):国庆老弟,你们出版社的人只要把书卖出去,怎么编都行,对吧?老蔣在重庆的确包了个“二奶”,但不是你说的什么陈立夫的侄女,她就是老蔣先前的情人陈洁如。
陈洁如在美国苦读五年,获得哥伦比亚大学教育学院硕士学位后,于1933年回国,改名陈璐,一直隐居上海,与爱女陈瑶光相依为命。淞沪抗战失利后,上海于11月13日沦于日本之手,租界成为孤岛。隐居于法租界巴黎新村的陈洁如,深居简出。1941年12月中旬的一天,她与弟媳庞定贞同去南京路惠罗公司购物,不料竟与陈壁君、褚民谊在电梯中邂逅。陈壁君好奇地瞪眼看她,终于认出她是蒋介石为迎娶宋美龄而遗弃的女人,便搭讪起来。当时的陈璧君已是卖国投敌的大汉奸,在日伪统治下的上海灸手可热;褚民谊也是汪伪政府行政院副院长兼井交部长。陈洁如惴惴不安,虚与委蛇;陈璧君则犹如捕获到一个猎物,当即邀陈洁如去对面的汇中饭店叙旧共餐,饭后用车送其归寓。陈璧君得悉了陈洁如的住址,常来巴黎新村串门,最后还提出了要陈洁如也跟她一道“曲线救国”,出任汪伪政府的侨务委员会副主任,但陈洁如婉言拒绝。她为逃脱魔掌,当即毅然只身秘密离开上海,潜去抗战的大后方。她先越过敌人的封锁线辗转到达了江西上饶。在上饶的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顾祝同得知后,立即安顿了陈洁如,并密电重庆报告蒋介石。在得到蒋的回电后,即派专人护送陈洁如去川。陈洁如被密置于吴忠信公馆,吴是蒋二十多年前的拜把兄弟,严守秘密。蒋介石旧情复炽,经常去吴忠信公馆与陈幽会……
李国庆(出版社资深编辑):周兄,我说的是瞎编的,那么请问你的说法根据何在呢?你怎么证明那个人是陈洁如?
周散木(文史研究员):知道杨天石么?专门研究蔣介石的知名学者,前不久他在《世纪》上撰文说:陈洁如的女婿陆久之曾函告他的同事严如平教授说:“当年轰动山城传说纷纭的‘陈小姐’,原来就是陈洁如。”陆久之在抗战胜利后与陈洁如的养女陈瑶光结婚,与陈洁如关系密切,所言当出于陈洁如口述,自有相当的可靠性。
主持人:杨天石这个人我晓得,他关于蔣介石的研究学说应该是最权威的。对了,陈颖、陈洁如我们都清楚了,那么所谓陈布雷的女儿又是从何说起呢?
张林(档案馆职员):这个问题我来补充。陈布雷的女儿和陈立夫的侄女说的都是一回事,只是版本不同,都是作家们编出来的。前些天我读过一本书,叫《蒋介石的秘密情人》,虽说也是在编,但他把两个版本弄到一起了。
说陈立夫想讨好老蔣,就想把自己的侄女献出来。但怎样做才能顺理成章不引起蔣夫人的注意呢?这一天,陈立夫找到陈布雷,要他帮忙,要陈布雷把他侄女陈颖认做亲生女儿。陈布雷晓得蔣夫人不是省油的灯,弄死都不答应。陈布雷说:“你想把我往火坑里推!你要拆散我的家庭吗?!陈立夫,我明着告诉你——两条路供你选择:一,把我杀了;二,去向夫人坦白。”
陈立夫是谁?特务头子,一见把陈布雷逼到了墙角,就开始耍流氓了,他说:“那就去对夫人坦白吧——你去?还是我去?只是这样一来,以后夫人再也不会信任你了,陈主任你可要想清楚。”
陈布雷气了个半死,半天才说了句:“晕菜!还有别的办法吗?”
“不住你家也行,你要帮阿颖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既要隐蔽,又要方便让蒋先生和阿颖见面。”
陈布雷想了想,说:“黄山小学可以吗?我只想到这一个地方。”
主持人:陈小姐的身分我们都弄明白了。现在问题的关键是,蔣介石是否同陈洁如旧情复燃。换句话说,当年老蔣是否真的包了“二奶”?
周散木(文史研究员):陈洁如到达重庆的时间说法不一。王舜祁《蒋氏故里述闻》称:陈洁如第一次到重庆时,曾参加军需署署长周骏彦的悼念活动。当时在侍从室为蒋收发电报的周坤和回忆,他在贵宾室发现蒋的身边有一位“中年妇女”,不是宋美龄,而是陈洁如。周骏彦逝世于1940年7月30日,故陈此前必已到达重庆。陈的到来激起了蒋的感情波澜。
1940年10月5日蒋介石的日记这样写到:“最近每夜失眠,回忆青年时代往事,更自惭愧悔恨,而今于性欲旧情,亦时发现不忘,可知此心恶根未尽,何能望其与圣灵交感相通耶!戒之。”
同年10月《反省录》说:“心神较安,对于交感上帝之修养,似有进步,但杂念与性欲时有发现,以旧日孽缘太多,不易涤荡尽净耳!”
同年11月14日日记又说:“性欲渐起,旧念重生,应以灵性制之,不可使其放纵。”
上述日记中,“性欲旧情”、“旧日孽缘”、“旧念重生”云云,应该指的就是他和陈洁如的一段老关系。
杨天石先生认为:没有可靠的资料能够说明蒋、陈的“老”关系发展到了什么样的“新”程度,但是,却有蛛丝马迹可以说明,蒋、宋关系因之发生裂痕。
宋美龄1942年11月开始的访美之行获得巨大成功。1943年7月,宋美龄回到重庆。初时,蒋、宋感情不错。但是,到了8月12日,蒋介石日记中就出现了蒋独住重庆黄山官邸,而宋住到新开寺孔祥熙宅“留医”的记载。8月16日,宋美龄病愈,夫妻二人同住黄山,但是,不知什么时候,宋美龄又单独住回孔宅。9月14日,蒋日记自称:“心绪郁结。”15日,蒋的日记起首部分被蒋本人罕见地涂去了五行。这被涂去的部分,应是蒋有不愿告人的秘密。
张林(档案馆职员):当年蒋介石还兴师动众为此“辟谣”。
当年国民党中央宣传部长王世杰1944年7月5日日记记录了此事:
蒋先生今日约党部、团部、干部同志三四十人暨中外基督徒若干人在山洞官邸茶会。在会中,蒋先生宣布两事:一、蒋夫人将赴巴西养疴,休养毕将访若干友邦;二、外间近有人散布谣言,诬蔑蒋先生私德,谓其有外遇等等情事者,有人欲藉此类造谣以摇动同志与军队对彼之信心。蒋夫人亦有演说,指述此类诬蔑之用意,与彼对蒋先生之敬信。
美国斯坦福大学胡佛档案馆收藏的《史迪威文件》中藏有一份“辟谣会”的会议记录,也可以解决我们的大部分疑问。
记录为英文打字稿。其一为《委员长在75位客人参加的会议上的讲话》,译为中文为:
最近,在重庆社交圈里有不少谣言,有些牵涉我。你们已经听到,但是,除了我的妻子之外,只有一位朋友告诉我这件事。他是真正的朋友。所有我的朋友都在此,当他们听到此事时应该告诉我。这个谣言说我的个人行为不光明,说我和一个女人有不正当关系,说我和一位护士有非法关系并且生了一个儿子。
……
民国二十三年,我的妻子和我提倡新生活运动。由于这种道德力量,我们得以成功地反对共产主义并抵抗外国侵略。如果我像传说所称那样,我的真诚何在?我的将来和中国的将来相联系。作为领导者,任何对我的污辱就是对国家的污辱。我们必须询问自己,我们的道德标准是否足够高。如果我的道德标准被玷污了,我如何面对国家?我怎能成为中华民国国民政府的主席?
蒋讲话后,宋美龄接着表态。她说:委员长提到的谣言已经遍传重庆。我已经听到这些谣言,收到许多就这一问题写给我的信。不是作为妻子,而是作为真诚的爱国者,我觉得使委员长知道这些谣言是我的职责。
但是,我希望说明,永远不可能让我为这些谣言低首弯腰;我也不会向他询问,这些谣言是否真实。如果我怀疑委员长,将是对他的侮辱。我相信他是如此正直,相信他的品格和他的领导。我不能为任何事情侮辱他。我和他结婚已经17年。我和他共同经历了所有危险,严重者如西安,所以我了解委员长性格的每一面,他在世界上独一无二。了解他的性格,我完全相信他的正直。我希望,没有一个人会相信这些恶意的诽谤。
主持人:你这里说到美国人,我想起以前听到的一种说法,说蔣介石包“二奶”的绯闻是美国人造出来的,有这个说法么?
张林(档案馆职员):的确如此。文献证明,首先向美国传播“谣言”的就是美国驻重庆大使馆的工作人员。美国的媒体、舆论大炒特炒蒋委员长的“绯闻”,使蒋觉得脸面无光。1945年初,英美社会甚至流传蒋氏夫妇已经离婚的说法,使得蒋多次慨叹“对余夫妻之谣诼如故也”。
美国人为何要这样做?这和当时美国方面企图让蒋介石将军权交给史迪威的图谋紧密相连。
美国军政两方早就对蒋介石及其政府不满。1944年日军发动“一号作战”以后,国民党军兵败如山倒。当年7月,马歇尔向罗斯福提出,中国局势颓落,必须让蒋介石将其对中国军队的指挥权交给美国将军史迪威。同月,罗斯福晋升史迪威为上将,并于7日致电蒋介石,提出这一要求。并且暗示:你要是不听话,就别想再得到美援了。然而,蒋介石就是不为所动。在这种情况下,美国人想借“绯闻”说事,把他搞臭,促其下台。
茶坊老板:你们说球一晚上,我就没弄明白,到底老蔣包了没有?
主持人:自己想。